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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敦煌远在河西走廊最西端,和蜀地之间隔着沙漠戈壁,草地高原,沟壑纵横,道路崎岖,何止千山万水。在敦煌学发展的100年中,四川一直是敦煌学研究和人才培养的重镇,以任半塘、王利器、王文才、龙晦、项楚为代表的学者,以他们卓越的学术成就,为中国敦煌学作出了巨大贡献。

  敦煌学的兴起,在中国学术史上具有重大的意义。它是清代嘉道以来徐松、龚自珍开创的“西北学”的延续和发展,它不仅仅是新材料的发现,更主要的是中国的学术风气因之一变。从此,中国的学者认识到,研究中国学问不能只翻阅四部书,要关心中外交流及不同民族间的文化交流,中国的学术开始走进国际学术语境。所以,敦煌学是一个具有现代学术韵味的代名词。而敦煌学与巴蜀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一,敦煌文学与巴蜀。敦煌出土的文学中,对中国文学史影响最大的是“变文”,它是连接魏晋志人志怪小说到宋元说唱文学的桥梁。郑振铎说,变文发现的重大意义,在于它是古代文学和近代文学之间的连锁;没有变文,中国文学史的诸多重大问题就不能解释。但“变文”最早出现在哪里,至今仍是学术难题。有大量的材料证明,变文与蜀地关系最为密切。据《太平广记》引《谭宾录》的材料,唐代安史之乱以前“转变”(转唱变文)就已在蜀地民间广为流行,成为广大民众喜好的娱乐活动。又据《高力士外传》记载唐玄宗从蜀地回到长安,就以从蜀地带回的“转变”作为娱乐的形式之一。现存唐诗中关于“转变”的作品,几乎都和蜀地、蜀女有关。吉师老有《看蜀女转昭君变》,这位来自锦江边的女子,讲的正是王昭君变文。来自巴地的李远写有《转变人》:“绮城春雨洒轻埃,同看萧娘抱变来。时世险妆偏窈窕,风流新画独徘徊。场边公子车舆合,帐里明妃锦绣开。休向巫山觅云雨,石幢陂下是阳台。”他所描写的情景,当是巴蜀演唱昭君故事的情况。李贺《许公子郑姬歌》:“长翻蜀纸卷《明君》,转角含悲破碧云。”演唱者是“郑姬”不是“蜀女”,但她用的画图是“蜀纸”制成的,说明其传自蜀地。这些诗中所写的王昭君变文,恰好还保存在敦煌遗书中。说明敦煌变文的代表《王昭君变文》就是由蜀地传入敦煌,再经过敦煌艺人的改写。《维摩诘经讲经文》题记明确记载产自蜀地:“广政十年八月九日在西川静真禅院写此第廿卷文书,恰遇抵黑,不知何时得到乡地去。”后蜀广政元年,为公元947年。该卷写于后蜀西川静真禅院,后流传到敦煌。龙晦考证该文用韵与四川方音相合,并认为唐代著名诗篇韦庄《秦妇吟》、《禅月大师赞念法华经僧》都是由蜀地传入敦煌。而敦煌写本中的佛经传自蜀地或者根据蜀地印本抄录而成者,更不在少数。当年敦煌人用的黄历也多传自蜀地。这样的材料在敦煌遗书中还有不少,这里不再展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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