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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是人生最后 最好的庇护所
来源:   2017-06-27 09:11:00   责任编辑:李晴  www.k618.cn
内容提要:杨绛之爱家尽人皆知,而“我们仨”更是成了幸福家庭的标榜。

  

  杨绛之爱家尽人皆知,而“我们仨”更是成了幸福家庭的标榜。 

  她曾说: 

  “我们仨”其实是最平凡不过的。谁家没有夫妻子女呢?至少有夫妻二人,添上子女,就成了我们三个或四个五个不等。只不过各家各个样儿罢了。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 

  对她来说,家,是人生最后、最好的庇护所。 

  

 

  从前,世上我只是一个人 

  

  杨绛出生的时候身材短小,小小粉粉的一截,看上去很是脆弱。即便长大后,杨绛的身材依然不高,父亲却说“猫以矮脚短身者为良”。可见,父亲对杨绛之怜爱。

  父亲有午睡的习惯,不喜打扰。某次,杨绛恰好在父亲房里看书,连呼吸都很小心,只静静待着,连去厕所,都似小猫一般蹑手蹑脚,寂然无声。父亲醒来见到杨绛也在,便说:“其实我喜欢有人陪陪,只是别出声。”话虽隐忍,爱却深重。从此以后,每每午休,父亲便总要杨绛陪着。

  也许在杨荫杭看来,杨绛的出生在某种意义上是自己逃亡海外留学归来之后柳暗花明的最好见证。又或者,她出生的时候果真要比三个姐姐看上去更聪慧、玲珑?

  这样的事,不好揣度,唯有他们父女二人心中了然。

  连父与女,也要讲究缘分的吧。

  

 

  后来,遇见你才有了我们 

  

  与君初相识, 

  犹如故人归。 

  天涯明月新, 

  朝暮最相思。 

  1932年,杨绛21岁,借读于清华大学,2月,在清华古月堂,她与钱钟书初见。

  有些人,遇见只为擦肩而过。 

  有些人,遇见是等一见如故。 

  然而,造化弄人,钱钟书表弟孙令衔的流言——“钱钟书已订婚”“杨绛已有男朋友”,令二人如鲠在喉。

  钱钟书对杨绛是一眼即一生,再不能忘。他无法片刻停歇心中之记挂。随即便给杨绛写信,约她见面。两人约在清华工字厅的客厅见面。误会解开,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 

  从相识起,钱钟书便给杨绛写信。一直写,写了一辈子。

  他还在信中作诗,他说:“缬眼容光忆见初,蔷薇新瓣浸醍醐。不知靧洗儿时面,曾取红花和雪无?”初见杨绛“肤如凝脂”之景,令他毕生难忘。杨绛从不觉得自己美,每每钱钟书夸赞,总觉是他虚饰。 

  钱钟书对杨绛的爱,来得迅疾、猛烈又斩钉截铁。杨绛的心,则如溪水潺湲,徐徐缓缓,在他的身边朝暮流淌,时间久了,也就不愿再去别的地方。

  学校有邮筒,寄信收信方便。当年,钱钟书给杨绛,几乎是一日一封。诗书和理想,从前和远方,无一不谈。

  钱钟书告诉杨绛,自己“志气不大,只想贡献一生,做做学问”。这一点,与杨绛算是不谋而合。

  杨绛说:“我虽学了四年政治,并无救世救民之大志,一生所求,也就是做学问、写文章,安稳度日。”

  不知何时,当杨绛从外头回到宿舍的时候,突然发现心中有了期待。期待桌上会有一封一日一会的信。

  直到此时,杨绛了悟自己也爱上了他。

  1935年7月13日,在杨绛24岁的时候,她与钱钟书终成连理,成为了“我们”。

  

 

  如今,终于是有了我们仨 

  

  1937年5月19日,杨绛、钱钟书的女儿出生在英国牛津。女儿的出世给他们夫妻带来无尽欢愉。

  据说,杨绛产后,钱钟书去了医院四次,才见到女儿。第一次,医院不许。第二次,杨绛尚在麻醉的昏睡之中。第三次,杨绛依然未醒。直到下午第四次再去,才见到女儿。

  别说钱钟书见女儿难如登天,即便是杨绛也不能时时看见女儿。女儿体弱,除了哺乳时间,都待在婴儿房里。

  看到旁人的孩子被护士一个一个洗干净之后又一个一个递给母亲们的时候,杨绛心中羡慕不已。遇到女儿,平生无欲无求的杨绛,也有羡慕旁人的时刻。

  醒来之后的杨绛,得知丈夫来回往返已七次,心中不忍,特地叮嘱他此番回家必得坐车才好。

  可是,钱钟书哪里还会在意自己,心心念念只想看看女儿。

  护士把孩子从婴儿房抱出来递给他的时候,他热泪盈眶,不停说:“这是我的女儿,我喜欢的。”

  这是父亲对女儿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仨终成绝响 

  

  1994年7月底,钱钟书再次病重住院。肺炎、膀胱癌,四小时手术,钱钟书惊心动魄地又捡回了性命。

  然而,此时的钱钟书已然瘦如枯槁,牙床萎缩,牙齿脱落,无法进食,只能鼻饲。 

  拖着倦怠虚弱的身体,杨绛住院陪护。钱瑗成了家里的后勤,研究最好的鼻饲食谱,为父母料理家事,排难解忧。

  想来,钱瑗一定是累坏了。

  1995年,春夏时令,钱瑗开始咳嗽。

  1996年1月18日,钱瑗住院治疗。杨绛记得好清楚,去医院那日,钱瑗还对她说:“妈妈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1996年11月3日,钱瑗被下达病危通知。电话里,钱瑗对杨绛说:“娘,你从前有个女儿,现在她没用了。”

  钱瑗离开四个月后,钱钟书身体好转许多。杨绛这才打算一点一点透露给钱钟书。

  可是,当杨绛说“她已去了”之时,钱钟书未发一言。

  若无杨绛,世间便已无什么值得他多费口舌了。他所能做的,不过只是等着,一日一日过去,把一颗心收拾干净,去那边陪陪女儿罢了。

  1998年12月9日,7时38分,钱钟书病逝。

  杨绛说:“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对杨绛来说,家不只是一个相聚的地方,而是可以抵挡世事浮沉的庇护所,是最后也是最好的心灵嘉美之地。 

  当家人相继离世,空留一位老人孑然于世时,她能做的便是,一笔一笔写下人生最温暖的时光,终成一部《我们仨》。

  2016年5月25日凌晨,杨绛在北京协和医院逝世,享年105岁。

  时移事往,愿“我们仨”在天堂再续幸福。

 

【本文责编: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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