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中国节|年画桃花坞年画欣赏之戏曲人物

 

　　【图语：桃花坞年画之戏曲人物】

　　记忆里上世纪80年代的农村，听说书还是挺兴的。

　　农忙闲暇，村子里人都在家做些手工，身旁必不可少会摆一个收音机，那会儿其他节目寥寥，家家户户传来说书先生那抑扬顿挫的声线。最吃香的，当属岳飞、杨家将、李元霸裴元庆、关羽张飞、七侠五义之类英雄豪杰。每每说书先生在紧要处卖个关子，说是留待下回分解，听众不急得拍大腿才怪。

　　那会儿青年人闲聊也会争论起故事的人物和情节，关羽张飞赵子龙到底谁更有万夫不挡之勇?诸葛亮究竟是不是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忙碌大半辈子开始歇歇的老人们则三三两两约好，天一早携茶杯走镇上茶馆去，等一场评书说完才在夜色中慢慢踱回家来。

　　可以想见，在农村这块土地上，跌宕起伏、悲喜交加的戏曲人物故事一度是人们的精神食粮。而故事中的正义感和价值取向，想必也让众多无缘诗书的农人们分清了善恶是非。

　　再往前的生活，我没有了身处其境的真切体会，但不难推测戏文故事曾在苏州农村搭建起多么美丽的精神家园。眼前这些桃花坞年画，年代在清代晚期至解放初期，流行于广大农村。精彩的故事，正义的人物，在苏州民间口口相传，经久不息。直到解放后，农人们逢年过节还时常赶到玄妙观买些年画张贴。

　　据说，晚清民国时期，苏州桃花坞年画创作者为了创作戏曲故事年画，特地赶到上海看戏，记录演员的神情装束，一招一式。于是也便有了眼前这些年画作品。

　　《花果山猴王开操》是热热闹闹的一个大场面，猴王准备和天兵大干一场了。画面上满满当当都是猴子，有些持刀持盾在操练，有些列队整齐在观看，美猴王舞着挺有力度的一个姿势，齐天大圣旌旗则高高飘扬。有意思的是，在严肃整饬的练兵场合，设计者也不忘了添些生动的闲笔———远处水帘洞边，小猴子或玩耍或看热闹，画面变得张弛有度。

　　《忠义堂》密布着梁山英雄好汉，其着装服饰和站位也是从京戏中来。设计者并不呆板，挺有创意地在人物主体上头画了条线，白日鼠白胜、鼓上蚤时迁、母大虫顾二娘等五人竟布置在上头，个个身形矫健，给沉稳的画面增添了动感，也给繁密的构图增加了空白。这样的构图，在桃花坞年画中也多次出现，设计者看来是很有构思的!作品落款“姑苏王荣兴”———这个店号在民国时期挺有名，如今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房志达，解放前后就在王荣兴学艺并印制年画。

　　再看两张疏朗的画面。“献苦肉计黄盖受刑”，说的是黄盖诈降曹操，最终成就赤壁大战吴蜀击败曹操的经典故事。画面中，黄盖下跪，周瑜怒发冲冠，似要下令重罚，鲁肃赶到前头似要劝解，旁边兵士执棒只等动手，另一侧的诸葛亮却一脸轻松，明明白白要告诉观众：他已然洞悉了这招妙计。

　　还有一件事《八美比武》，此图描绘“大闹延庆寺”故事里武艺高强的美女。八名美女英姿飒爽，个个精神，刻画细致，显示了桃花坞年画在那个年代所达到的高超技艺。

    这些作品，色度饱和，色彩鲜艳，热闹喜气，体现了旧时民间的喜好，符合民俗欣赏习惯。最要紧的，它们向我们展示了先辈们曾经的生活，因而是中国民间文化的瑰宝。(春生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