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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族面灯
来源: 东北文化产业网  2015-04-17 16:00:00   责任编辑:陈笠翁  www.k618.cn
内容提要:莲花灯、金鱼灯、宫灯、球灯、纱灯、纸灯、玻璃灯、扇型灯……我漫无目标地寻找,寻找着童梦中的一盏灯。那把老剪刀,那个面板,那把木梳,那口土锅,那个盖帘,在冥冥...

 

  【图语:满族面灯】

  莲花灯、金鱼灯、宫灯、球灯、纱灯、纸灯、玻璃灯、扇型灯……我漫无目标地寻找,寻找着童梦中的一盏灯。那灯是金的、银的、方的、圆的,已经模糊不清。然而几十年过去,它不但没有从我的记忆中隐没,反而却一天比一天鲜明地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的梦中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那是被满族祖先称之“果乐敏珊延阿林”的长白山。山下满族先人“女真率皆耕垦,农人与牛,布散于野”(《东戍见闻录》),但“不种谷黍,所种止稗子,舀米旋炊粳饭。”(《三朝北盟会编》)。金代后,满族人主食有了馒头,黏面饽饽等。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外婆的外婆的外婆在蒸馒头间变了花样,做了几个小麦穗、小动物,蒸熟后引起一片赞叹声。一代一代的演变,花馒头变成了祭祀灯。满人认为人有灵魂,可以各处游荡。每年除夕前,要摆供磕头,请已故的祖先和诸神回家过年。正月十五元宵节,用各式各样蒸好的面灯照亮,送走祖先、诸神,开始新的一年的生活。一年一面灯,一年一枯荣,面灯弥漫着满族岁月的风情。

  又是一梦,梦中黏谷子、糜子、高粱、大豆、玉米,带着庄重而虔诚的神色走进我外婆手中花盆中,立即化成了水,化成了粉,渐渐地融合了。我外婆穿着旗袍,头戴“大头翅”,净手净面,从发酵好的大面团上揪下一块,麻利地揉几下,立即一个动物的雏形就出来了。然后三捏两捏就出现一个虎娃。用木梳或剪刀按几下剪几下,再安上两枚大枣,虎娃耳朵、眼睛、嘴巴就活起来了。虎身上挖出来装油坑坑,放在锅里蒸熟后把搓好的棉花灯芯放在油坑里点燃,一个虎灯就站在雪花中了。

  捏面灯的外婆心灵手巧不用食花模子,随心所欲信手捏来,就能捏出一个朴拙粗犷线条浑圆的面灯来。她把用黄豆面捏的面灯称作“金灯”,白面为“银灯”,苞米面的称作“铜灯”,高粱米的为“铁灯”。她用兰花草、杜鹃花、凤仙花提取红粉蓝等色,作成色面,变成五彩缤纷的猫灯、鱼灯、梨灯、西瓜灯等。正月十五的夜晚,族人们就会虔诚地把外婆做的鸡灯放在鸡窝里,意味着金鸡满架。鱼灯坐瓢放进水缸中水井里,意味着年年有余。猫灯坐在墙旮旯,防止老鼠偷粮。蛇灯放在路口,保佑家人行路顺畅。水果灯摆在祖宗板前,莲花灯送到祖坟上,以求祖宗保佑全家平安大吉。

  满族做十二生肖灯有个习俗,十二个生肖代表十二个月的凶吉,预兆各月的旱涝。刚出锅的面灯,边缘蒸有裂纹的谓之“笑了”。但所对应的月份一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在那个月份格外当心。而面灯燃灭了,但灯体完好,所对应的月份一定收获颇丰。“牛灯运到牛栏旁,牛壮不愁活儿忙,猪灯进到猪圈旁,肥猪贪睡把肉长。狗窝送个黄狗灯,看家护院谁敢闯……”年轻的外婆不在意面灯“笑”或“不笑”,一往深情地注视着每一盏生肖灯,宛如在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足的微笑飞上了眼角……

  “梦醒来时,百年的外婆依稀可见,只是我看不见外婆那张喜悦的脸,只是有一层说不清的东西隔断了我与外婆的对话。一次又一次的梦,拉近了我与外婆的距离。我梦见外婆为婴儿做的生肖灯,为老者做的长寿灯,为新婚夫妇做的子孙灯,无一不印下了外婆的血汗和智慧,印下了外婆的笑声。我再一次走进了那个梦中,走进那一盏盏面灯里。那把老剪刀,那个面板,那把木梳,那口土锅,那个盖帘,在冥冥之中牵系着我的灵魂。 
【本文责编:陈笠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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