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国学知识>醉翁之意缘何不在酒?
醉翁之意缘何不在酒?
来源: 立身国学教育  2015-08-19 15:52:00   责任编辑:沈碧梅  www.k618.cn
内容提要:说起,这一年,有一位叫张龟正的北宋普通市民去世了。他去世之后,他的未亡人欧阳氏没有办法养家糊口,只能哭哭啼啼地带着小张氏投奔了自己的哥哥欧阳修。

 【图语:醉翁亭记】

  讲《醉翁亭记》,要从景祐二年(1035)说起,这一年,有一位叫张龟正的北宋普通市民去世了。这位张官人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与前妻生下的女儿小张氏。他去世之后,他的未亡人欧阳氏没有办法养家糊口,只能哭哭啼啼地带着小张氏投奔了自己的哥哥欧阳修。

  一、为“基友”范仲淹打抱不平 欧阳修首轮遭贬

  第二年,欧阳修的良师益友范仲淹落职外放,欧阳修看不惯一个叫高若讷的谏官到处说范男神的坏话,就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与高司谏书》,从智商、情商、人品、前途等方面对这位高若讷进行了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华丽丽、红果果的鄙视,还扬言说你有种到皇帝面前告状去,你不是谏官嘛,专门告状的嘛——于是乎仁宗皇帝看到了这封《与高司谏书》,于是乎欧阳修从京师被贬到了湖南夷陵当县令去了。

  二、“被干爹”遭泼脏水 欧阳修二度遭贬

  眨眼间十年过去,到了庆历三年,范仲淹重回朝廷,他领导的政治革新正如火如荼地展开,他的得力干将欧阳修自然也重回京师参与其中。可惜仁宗皇帝是个瞻前顾后、心慈手软的人,范欧等人苦心倡导的庆历新政将将一年多便宣告结束,范仲淹又遭贬官,欧阳修心灰意冷,也自请外放,可是这次没有这么骂个高若讷这么痛快容易了,因为他的“外甥女”小张氏和她的男仆人偷情,出了风化案了。

  诸位可能要问了,这个小张氏偷情,关欧阳修什么事呢?从高若讷的事情可以看出,欧阳修这张嘴是属于得理不饶人型的,何况他的文采还那么好,到处开炮,那得罪过的人肯定不少,其中就有审理小张氏案件的开封知府杨日严。这杨日严接到案子一看,眼睛都亮了,连番审问小张氏,终于从她口中套出了一些当年欧阳修似乎曾经对她做过了那么些事儿的供词,连忙上报中央,朝野震动,宋仁宗勃然大怒,让当时的宰相贾昌朝亲自派人审理。贾宰相可高兴坏了,因为庆历新政时他也吃过欧阳修的亏,心想这次老子玩死你——可惜他选人没什么眼光,选的两个人虽然私底下与欧阳修有些不痛快,可是大节正直,他们觉得这件案子是无中生有的,既然闹大了不好收场,就另外给欧阳修安了个罪名,说他侵占小张氏名下的田产,以这个罪名将欧阳修贬官到了安徽滁州。

  三、买醉其实看不开 写《醉翁亭记》重塑人生目标

  因此,北宋庆历五年,年近四十的欧阳修怀着满腔愤懑来到了滁州,所幸滁州的风景还不错,欧阳修精兵简政之余,还能邀约三五好友徜徉山水之间,寄意杯盏之中,在琅琊山的旖旎风光里,写下了千古绝唱《醉翁亭记》。

  《醉翁亭记》的境界,是逐层上升的,欧阳修所要表达的意思,也是逐渐递进的,笔墨抒怀,料想欧阳修也是写着写着,才真正了解了自己的心意。第一层,也就是从“环滁皆山也”到“得之心而寓之酒也”,在这一段里,欧阳修以“醉翁”自居,说自己只是游山玩水、喝酒谈笑的一个老头子而已——可是欧阳修这个时候并不老啊,才四十而已,不过从政治经历上看,他已经经历了数次“朝登天子堂,暮为田舍郎”的遭遇,一腔热血洒了冷板凳不说,这次更是因为一件八竿子打不着的案件被莫名其妙地泼了一身脏水,欧阳修心中那叫一个失落啊,他觉得心灰意冷了。那么,既然自己在同游的人中是最年长的,索性就倚老卖老,三杯黄汤下肚,微醺了,就称自己是“醉翁”,还故作潇洒,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告诉大家我不是借酒消愁,我没那么脆弱,我是因为琅琊山的风景而醉而乐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是看不开才找我们出来玩的嘛。

  第二层,也就是“若夫日出而林霏开”到“太守醉也”,这一段,写了一段风景,写了一段人情,风光云蒸霞蔚,无限美好,人世宴饮作乐,热闹非常,而欧阳修却是“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在酒后昏昏沉沉的意识里,欧阳修的自怨自艾似乎被放大了,因为宴酣之乐是别人的,“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独不见欧阳太守之乐。而在模模糊糊的视野中,这份顾影自怜似乎又被缩小了,因为他看到山间玩耍的男女老少,听到山路上滁人的歌声,嘹亮清越,都在传达着一份简单而原始的快乐,或者,一份发自内心的感激,感激这个自称醉翁的滁州太守上任之后,“务大体,简细事”,宽简由人,让他们不再像卖炭翁、捕蛇者一样苦哈哈地过日子,而是可以自由地游山玩水,安享太平盛世。看到这里,欧阳修脸上连日的阴霾开始消散了——原来他政治生涯的不幸,却可以是滁州的大幸。

  最终,琅邪山上的醉翁亭一日宴结束了,喧哗的人声渐渐散去,山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微风吹来,欧阳修的酒醒了,人也清醒了,他心中一直压抑着的不甘终于有了小小的成就感来代替,他不再醉了,他清醒地看到自己对于滁州的意义,也看到了滁州对于自己的意义,正如他在给好友梅尧臣的书信中所说:“某此愈久愈乐,不独为学之外,有山水琴酒之适而已,小邦为政,期年粗有所成,固知古人不忽小官,有以也。”何必要天天望着皇宫、看着京官的脸色呢?退而求其次,将自己的政治才能在地方上尽力挥洒,从而造福一方民众,不也是一件乐事吗?太守之乐,不在于山水,不在于酒,而在于乐人之乐,在于与民同乐,这不就是范仲淹《岳阳楼记》所写“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境界吗?想到这里,欧阳修长长吁出一口气,为自己署上了“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的评语,大笔一挥,曲终人散。正是:

  四十未为老,醉翁偶题篇。

  醉中遗万物,岂复记吾年。

  但爱亭下水,来从乱峰间。

  声如自空落,泻向两檐前。

  流入岩下溪,幽泉助涓涓。

  响不乱入语,其清非管弦。

  岂不美丝竹,丝竹不胜繁。

  所以屡携酒,远步就潺湲。

  野鸟窥我醉,溪云留我眠。

  山花徒能笑,不解与我言。

  惟有岩风来,吹我还醒然。

  作者简介:吴娇

  文科生,脱稿兽。不喜新,专爱旧。黄卷青灯,几多夜昼。陋室添香,慢数更漏。博览不曾精,专研亦未透。蒙师恩不弃,引我勤攀就。焚膏继晷终不如,且向《诗》《书》问句读。小编嘱我计平生,胡诌几句来相凑。 

【本文责编:沈碧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