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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一代对传统文化的传承
来源: 立身国学教育  2014-11-24 16:19:00   责任编辑:沈碧梅  www.k618.cn
内容提要:舆论漩涡中,书院称,“古代手工艺相传徒弟一定要跪拜师父,这种形式本身就来自于儒家传统文化。跪拜是传统文化师徒关系的一个承诺。”

【图语:大学生举行汉服成年礼】

  原标题:年轻一代如何刻上“传统文化的图腾”?

  11月17日,一组北京凤凰岭书院开学典礼上学员跪拜老师的照片,引发众多网友争论。

  舆论漩涡中,书院称,“古代手工艺相传徒弟一定要跪拜师父,这种形式本身就来自于儒家传统文化。跪拜是传统文化师徒关系的一个承诺。”慕名而来的学员表示:“我们拜的不只是老师,而是失传或失落的传统文化。”

  在学者眼中,“尊师重道”的“跪拜”表面之下,并非一种平等方式交流。这种打着“传统文化”幌子的“跪拜”自然为外界所抵触。

  在“传统文化热”一日胜过一日的当下,不同的人群如何身体力行传承传统文化成为不衰的话题。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自然位于其中。

  “年轻人”,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界定,即16~34岁的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80后、90后,他们伴随着我国社会经济转型、东西方文化碰撞以及互联网飞速发展而成长。其所经历的一切,有着社会转型的“时代烙印”,却鲜受传统文化精华的浸染。有人分析认为,他们具备的更为自主独立、更为开放、勇于发声等优点与时代相互呼应,而“不愿吃苦、缺乏责任心、冷漠自我、道德迷失、缺乏信仰”等标签却直指其“堕落”。

  当这一代年轻人,遭遇“堕落”指摘、与当下价值体系冲突时,折转行进路径,向传统文化寻求破解之道就成了一种选择。尽管,重构与现代工业文明相适应的价值体系,并非只指向这些年轻人。

  “成长的烦恼”

  “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账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在美国作家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中,这段话被无数次引用。他笔下的霍尔顿是个叛逆的年轻人,代表了美国20世纪50年代城市青年的苦闷和彷徨,在他身上凝聚着“垮掉的一代”的许多特征。

  “垮掉的一代”发生在二战之后,这一代年轻人有着他们“成长的烦恼”。当时间进入新的世纪,在太平洋东岸的中国,正在走上社会舞台的80后以及稍晚的90后,同样被一些人冠以“垮掉的一代”:“让现在的年轻人给老人让个座都那么难……”“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他们作为新闻主角也频频见诸报端。

  这些极端的案例以及随之而来的社会舆论背后,是“过来人”的恨铁不成钢的“忧虑”和语带不满的“谆谆教导”。总之,当下的年轻人似乎背离了年长者预设的成长轨迹,更是背弃了传统文化的内在之意。

  曾有一项关于“是否帮扶摔倒老人”的网络调查,44%的青年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肯定扶”的比例不足5%。“自私、冷漠”,这就成了部分青年的表征。而在某电视节目中,一位女性道出,“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后座上笑”,也就成了青年的“功利主义”特征。在平常的生活之中,公共出行中没有为老人让座、虐待或遗弃老人等情况偶有发生,“孝道缺失”自然与青年逃不了干系。

  当然,形形色色的表象有着同一指向:中国当代青年在社会化过程中,面对社会经济转型、西学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冲突,其价值观念、行为方式发生着剧变,部分青年表现出道德沦丧、信仰缺失。

  两千多年的传统文化,真的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吗?

  “冲击与洗礼”

  1980年5月,《中国青年》杂志发表了一封署名潘晓的来信,题目是《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这封信吐露的彷徨、苦闷、迷惘和怀疑,放在当下讨论同样适用。

  从十年“文革”之后的“潘晓来信”,到进入21世纪以来,年轻一代被称为“垮掉的一代”,他们都打着“时代的烙印”。

  “30年的快速国际化,我们丢失了传统文化。我们变成了无根的浮萍,漂浮在飘满油花的水面上,发现自己停不住了,不知道要漂到哪里去。”复旦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钱文忠曾喟叹。

  “每一个时代阶段的转型,传统的价值观都会受到冲击与洗礼。”中共中央党校党建教研部蔡志强教授说,“社会出现的道德分化和种种不公不能把责任全推给年轻一代,说他们不懂中国的传统文化。然后人们说这些年轻人怎么变了,怎么把中国的东西给糟蹋了,其实需要反思的不仅仅是青年群体。”

  蔡志强教授分析道,“一方面,经济发展大潮中,整个社会都处于浮躁情绪中,成年人追逐利益等价值取向遗留给了年轻一代;另一方面,青年人的心智本身就是不成熟的,社会经验、阅历都不足。他们很多的行为在过来人眼中都是幼稚和不可接受的,却又没告诉年轻一代应该怎么样。”

  年轻一代承载着未来的希望,代际更迭本就是颠扑不破的进程。“要让年轻人葆有至善的美德、求真的心态,理应有属于他们真实、自信以及科学思维的空间。”蔡志强说。

  可现实却是,当下的年轻一代并未受到足够的传统文化浸染。以致于国家领导人也会道出一句,“我很不赞成把古代经典诗词和散文从课本中去掉,‘去中国化’是很悲哀的。”除此之外,“要学书法、想学古筝,那就交钱……当教育商品化时,就会阻断接受这些传统文明的可能性。”

  “确有生命力的东西”

  传统文化丢失了的,就得重新捡拾。于是,传统文化复兴、文化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国学热就成了近年来国人耳熟能详的热点话题。

  80后的曹雅欣是身体力行者之一。2009年大学毕业的她进入中华书局开始接触国学,3年前成立子曰文化公司,倡导“国学走入生活,传统成为时尚”。

  这样一份工作除了“兴之所至”,曹雅欣更多的是觉得,“这是有意义的,服务社会与当下,传播国学,让传统文化的长河不会断流。”谈及“国学走入生活”,她娓娓道出四句古诗,分别对应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国学书坊,引导人们读书,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之余,燃一炉香,‘红袖添香夜读书’;身着具有中国元素的服饰,就有了‘曾是惊鸿照影来’的意境;游客来访,以茶代酒,自然就是‘寒夜客来茶当酒’。”

  曹雅欣娴静的话语之下,与一些年轻人的浮躁、充满戾气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是一种文化的自我调适与修复,当年轻人在可能的猎奇心理之外,意识到什么是值得崇尚的传统文化时,就会主动去挖掘探究。”蔡志强如此表示。

  什么是值得崇尚的传统文化?“我们需要继承的传统文化,只能是确有生命力的东西。”文化学者易中天此言不虚。我国从农耕文明步入到现在工业文明,一个与之相适应的文明体系建构自然是必要的,传统文化的传承也应有所取舍。

  蔡志强进一步阐述道,“首先是一个梳理的过程,哪些是当下需要的传统文化要得到确定,而这一过程需要政府、学界以及普通百姓的全体参与。当标准得到认可之后,就应该形成这个民族推崇信守的规范,执政者强力推行的同时,还应该有清晰的引导以及不可或缺的制度框架。”

  关于“制度框架”,他举了这样一个事例。为了弘扬孝道,2013年新《老年人权益保障法》获通过,“常回家看看”正式入法,这是国家层面的强力推行。“事实上,年轻人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即便‘常回家看看’写进了法律,但是相应的‘探亲假’等制度保障没有跟上,还是会让远离家乡、在外打拼的年轻人无法真正做到。”

  在整个工业文明体系建构、传统文化传承的进程中,年轻一代不是围观者,参与的同时也会随之发生改变。“我们身上都有着传统文化的因子,只是需要去激发,并给予正确的指引。”举办过多场“国学讲座”的曹雅欣深有体悟。

  著名人文学者钱理群有言:“每一代人都被他的上代人所不满,最后还是接了上一代人的班,完成了历史赋予他们的使命。”

当下的年轻一代,在背负“时代的烙印”的同时,能否刻上“传统文化的图腾”,或许,一切犹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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