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语：曹操：155年—220年，三国中曹魏政权的缔造者，后为魏王，去世后谥号为武王。其子曹丕称帝后，追尊为武皇帝，庙号太祖】

　　短歌行·对酒当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幽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说明：窃疑此诗赋于官渡之战后，在翦灭袁绍而大获全胜的庆功宴会上所作。或稍后。或于赤壁战前，即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十月以后。自董卓祸国以来，天下分崩离隹 析，豪强自雄。卓然称王者相继。魏、蜀、吴三足鼎立局面已轮廓清晰。在此情势下，得人者得天下，而失人者亡天下。吴、蜀核心人物亦多明此理。皆极力延揽豪杰。曹操于此，体味深切，故曾有“天地间，人为贵”之衷论。官渡战后，曹操大获全盛，而袁绍一蹶不振。但官渡之战，在胜败紧要关头，决雌雄于呼吸之际时，许攸来投，献烧粮策，以奠胜局。曹操深切的认识到决胜负在于能否真正得人。设曹操无许攸献计于胜败之际，则谁胜谁负实未可逆料。故在官渡战后庆功会上，曹操赋诗，志在务笼天下贤士于一筐而后快。使贤士看清形势，正确选择光明前途，共创天下归心之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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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注：①短歌行：乐府《相和歌·平调曲》名。古辞已佚。崔豹《古今注》谓“长歌，短歌言人寿命各有定分，不可妄求。”此说前人多非之。《乐府解题》则据《古诗》“长歌正激烈”，曹丕《燕歌行》“短歌微吟不能长”，傅玄《艳歌行》“咄来长歌续短歌，”谓“长歌”、“短歌”是指歌声长短而言。可供参考。②对酒当歌：即对着酒。当，也是对的意思。张正见《对酒》首句为“当歌对玉酒，匡发酌金罍。”又《乐府古题解》有“曹魏乐奏武帝所赋‘对酒歌太平’，其旨言王者德泽广被，政理人和，万物咸遂。”又晋·陆士衡有‘置酒高堂，悲歌临觞，’旨言当及时行乐。”曹操此“对酒当歌”无悲感之意，藏慷慨之心。③人生几何：唐·李善注为“《左氏传》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曹操此句是说：必须要知道，人的寿命是不会很长的。④譬如朝露：人的生命其实是短暂的，好象附着在薤叶的早晨的露水，朝日希 照处即干。就这样短。又唐·李善注为“《汉书》李陵谓苏武曰‘人生如朝露。’”⑤去日苦多：林庚、冯沅君注为“说过去的日子苦于太多了。”《中国历代诗歌名篇赏析》注为“人生即短，苦恨又多。”曹操此句意为，我们过去共同走完了一段充满艰难险阻的困苦历程。同时也含有我们大半辈子已经过去了的成份。曹操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今天在座的宴会中的许多同龄人都曾是过去的袁绍、吕布诸争雄者帐下的重要谋士，如今有幸能共同举觞。过去的辛酸不提了，今后我们可以共享荣华。⑥慨当以慷：慨有悲慨与慷乐之分，我到今天不学儿女子悲吟沾襟，而应当效法大丈夫，要慷慨大歌。劝诫与会者要以激昂奋进的充满乐观主义的精神壮态，兴意盎然的面对未来。⑦幽思难忘：《魏晋南北朝文学史参考资料》本为“幽思”。意为深藏着的心事。其余所见诸本均作“忧思”。这里从前说，即以“幽思”为是。“幽思”可以理解为长期深藏内心深处的思谋之事。⑧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里的“忧”不作忧愁、烦恼、苦闷讲，而是指的长期“幽思”中包含的诸多具体困难、矛盾和问题。杜康，即少康，传说中酒西襄 的发明者。一般代指为酒。曹操在此所用“杜康”一词，并非指酒。而是指的这次宴会。也指这种富于团结意义的共同欢虞祝觞的形式。因为这种方式可以发挥众位豪杰谋士的才智，出注意想办法可以克服任何困难。所以这里是不存在丝毫的消积成份的。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诗·郑风·子衿》篇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等句。青衿：诸解多为“青色衣领，周代学子的服装。”《子衿》篇，金启华谓“女子焦灼地等待情人，在城楼上走来走去，一天不见，就象三个月了。”余冠英谓“末章写出她的烦乱情绪。”可以说金启华、余冠英对《诗·郑风·子衿》篇的解释就是对曹操这两句诗的解释。对曹操来说，这次宴会上高朋满座，其中许多人可能是曹操很早就渴望见到的天下名士，借《子衿》意，略带嗔怪的口吻责备他们未能早相欢聚，意即我想念你们诸位很久了。真诚地表达了他如饥似渴招慕贤才的愿望。⑩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但，只，主要的意思。君，你，指长期渴望见到的人。沉吟，是我下决心要等你的到来。唐·李善注为“古诗曰‘驰东整中带，沉吟聊躅踯。’”又《子衿》篇有“纵我不住，子宁不嗣音”、“子宁不来”等句。其意是说“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们怎么也不来个音信，怎么能不来呢!”曹操此两句是说：我们不一定就互相曾见面，但是我已经早就了解你们了，为了得到你们，我一直耐心地等到现在。⑾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呦呦：鹿鸣声。苹，艾蒿。唐·李善注“《毛诗》小雅文也。苹，萍也。鹿得萍草，呦呦然而鸣，相呼而食，以兴喜乐宾客。相招以盛礼也。”人常说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它们之间不同的声音确实有不同的意思，鹿发出“呦呦”之声时，意味着招呼同伴，传递的是关爱信息。艾蒿此草，诸鹿喜食。一鹿遇见蒿草必“哟呦”而呼同伴共食。曹操此句两句诗的主要意思是，这些丰盛的果实，犹如一顿可口的美餐，我绝不独占，我一定要等诸位来这里后，我们共同分享。意即为诸位提供一个为国建功立业的机会。又《诗·小雅·鹿鸣》篇，金启华释为“贵族宴宾之歌。对嘉宾的忠告表示感激享以美酒。”曹操在此亦有欲设酒宴，以示感谢他们助己成功的成份。如许攸曾献焚袁绍粮草谋。等等。⑿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鼓，弹奏。瑟，古代一种弦乐器。笙，古代一种管乐器。这两句原是用《鹿鸣》篇中的成句。意为弹瑟吹笙，尽情地为我们的嘉宾演奏。⒀明明如月，何时可掇：《诗·大雅·大明》篇有“明明在下，赫赫在上”诸句。《大明》篇主要是歌颂“武王伐商，武功辉煌”功德的。曹操此两句意为，可是我们的大业尚未实现，功德尚未圆满，群凶虽殄，可孙刘仍在。金瓯残破，犹未混一。何时才能实现周武伐纣之大业呢!⒁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吴蜀抗命，这确实是我最大的忧虑。这种忧虑，一直萦绕脑际。⒂越陌度阡，枉用相存：陌，阡，田间的小道，南北叫阡，东西叫陌。古谚有“越陌度阡，更为客主”语。枉，枉驾，屈就意。存，存问，引伸为慰劳，关照。这两句是说，诸位从四面八方，跋山涉水，远道而来。又能在这里劳驾屈尊，相互慰问。意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不分你我，走到一起来了。这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共征不庭，以建大业。⒃契阔谈宴，以念旧恩：契，即契合，很投脾气。引伸为我们心心相印。阔别，我们很久未能见面了。久别重逢，欢宴谈心。加深了我们以往的友好情谊。⒄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南飞，喻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已经傍晚了，可是乌鹊还在寻找自己的归宿。真是众鸟归飞急。又乌鹊有二喻，一喻天下流离失所的人民能够寻找到一个庇护自己安居乐业的太平场所，二喻有识之士希望能够遇到可以实现自己理想和抱负的明主。可是他们迟迟未能找到。⒅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树，枝，均喻安身立命之处。绕，喻寻找寄托对象不易之苦。三匝，喻寻觅遍了。曹操此两句是说：长期寻觅渴盼理想归宿，百姓依然流离，贤士依然翘首。⒆山不厌高，海不厌深：《管子·形势解》谓“海不辞细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士不厌学，故能成其圣。”曹操在此意为，收笼团结的贤士越多越好。因为这是“成其大，成其命，成其众，成其圣”的必然条件。⒇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周公，姓姬名旦，周文王姬昌的第四子，也是文王次子姬发的弟弟。因功封于周(今陕西岐山东北)，史称周公。武王去世，儿子成王年幼继位，周公需留在镐京(今陕西长安县韦曲乡西北)辅佐年幼继位的周成王，就把封地鲁国(今山东曲阜，亦为周公封地)交给自己的儿子伯禽管理。儿子临行前周公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而我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慎无以国骄人。”这些话的意思是说，论身世，权力和地位，我是够高贵的了，还有谁能比得上我呢!为了接纳天下贤士，我在洗澡时，曾经多次顾不上沐浴，手里握着湿漉漉的发辫出来迎接贤人;我在吃饭时，也曾多次放下手中的筷子，吐出嘴里的饭，恭恭敬敬地款待他们。就这样，我还怕对天下的贤人不够虔诚和尊敬，怕失去了贤人对自己的信任。你到封国以后，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功高势大就瞧不起人，而是要从心眼里重视贤士啊!周公尊重贤才的事迹，深受后人推崇。曹操借用此典，表明了他诚心意地效法周公，希望天下所有贤士能够理解他的诚意前来倾心帮助他成就大业。同时还有另一种意思，如果他能真正象周公那样大公无私，就一定会赢得天下人的共同拥戴。表明了自己对成就大业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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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义：曹操此首《短歌行》，诸家纷解不一，愚以为皆不甚切符作者本意。窃以为此诗主要是官渡战后，为安抚袁绍大批部旧僚属而作。理由有七：袁绍出四世三公望族，门生故吏遍天下，袁氏族人故能一呼百应，根基深厚，恩结四方。董卓乱时，公推袁氏为盟主，此其系人望可证。如得袁氏部众之心，即可安天下。此其一;董卓乱后，官渡战前，袁氏已据有汉十一州之青、冀、幽、并四州之地。所辖三十郡国三百余县占有三分之一略强，皆肥沃良田之地，多军事要冲之所，可以说汉三分之一天下竟属袁氏掌握。此其二;袁绍本人“有资貌威容，能折节下士，士多附之，太祖(曹操)少与交焉。”为掩饰召董卓进京造乱恶谋，又首倡讨董义举被众推为盟主，善伪装，喜养死士，惯坐作声价，帐下收罗大批奇能异士。文如沮授、田丰、许攸、辛平、逢纪、郭图、审配辈。武如颜良、文丑、淳于琼、高干、张合阝 、蒋奇、袁谭等。真可谓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几系天下人望于一身。此其三;讨董之初，曹操仅有喽口罗 五千，而袁绍竟拥有精兵十余万众。据此可见当时豪杰归附之状。以至后来官渡决战时就其一役竟投入正面战场，精兵十二万人(步兵十一万、骑兵一万、胡骑八千)，带兵将校八百二十四人，而曹操身边的主要谋士只有郭嘉、荀攸、贾讠羽 等数人，战将亦仅徐晃、张辽、关羽、许褚等，曹操备于官渡战的战略用兵总数虽有七万人，但投入正面战场与袁决战的兵力却不足四万人。据史料载，官渡战胜后，曹操坑杀袁兵降卒八万人。这是因为曹操虽大胜，但袁绍未擒而遁，袁降卒甚众，遂生白起之虑，亦为白起之事，故皆坑杀之。此其四;此役之后，袁绍旧将吏，多降曹操，曹操本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思，故皆善待之。此其五;曹操破邺之后，回到许都经公安部门查获大量的自己内部僚属勾结袁绍的书信，曹操为赢得众多双方士人的信任，未阅其书，而一炬焚之。“冀州诸郡多举城邑降者。”曹焚通袁绍者诸书信之异举，人多不解其意，而曹操却解释说“当绍之强，孤犹不能自保，而况众人乎!”此其六;曹操不但要在军事上战胜敌人，而且要从精神上瓦解敌人，此其七。基于以上几点，曹操方赋《短歌行》。这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消遣述怀之作，而是贯彻了他一惯坚持的招揽人才以安天下的战略思想。东汉末年，豪强并起的战乱年代，各争雄者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得人才者得天下。而曹操对此认识尤其深刻，以至他手下的诸多谋士勇将多从敌营中投本而来;如贾讠羽 来自张绣，郭嘉、许攸、张合阝等均来自袁绍，就如同当初韩信、陈平等离项羽而归刘邦一样。另外，曹操在此用《短歌行》乐府旧题另有新意：一，含有主题要义篇明精炼意;二，含有当前迫切，刻不容缓意;三，含有直吐衷肠，倾心相待意。最后他对自己已所为者，皆充满信心。认为只要能够象周公一样吐哺待士，则天下归心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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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义補：诸家作注时，总说此篇开头略嫌消沉等。窃以为不确。宴会中可能有人，对前途消极悲观，对致天下太平，缺乏信心，甚至对自己人身安危惕惧。诸多人的诸多不安，曹操以伟人特有的博大胸怀，将千言万语之长心倾注于杯酒之中，共同举觞。使来自麾下的五湖四海天下士人，疑云冰释，为建大业能走到一起而慷慨赞歌，让天下人看我曹阿瞒之胸怀如何。其刚建之风几无敌者。谓“消沉”，实乃凡夫诮圣贤之愚说也。

　　诗话：①沈文雪编注《古诗三百首》谓“这篇歌辞表达了求贤若渴的心情和平定天下的壮志。”②余冠英《汉魏六朝诗选》谓“这一篇似乎是用于宴会的歌辞，属《相和歌·平调曲》，其中有伤感乱离、怀念朋友、叹息时光消逝和希望得贤才帮助他建立功业的意思。”③《魏晋南北朝文学史参考资料》谓“这首诗先感叹时光易逝，继而述写求贤若渴的心情，最后说出自己的雄心大志。诗的开头虽嫌消沉，但整首诗的基调还是昂扬的。清人朱嘉徵说‘《短歌行》，歌对酒，燕雅也。’他认为这是用于宴会的歌辞，是可信的。陈沆说‘此诗即汉高《大风歌》思猛士之旨也。人生几何发端，盖传所谓古之王者知寿命之不长，故并建圣哲，以贻后嗣。次两《青衿》、《鹿鸣》二诗，一则求之不得，二则沉吟忧思;一则求之既得，而笙簧酒囗。虽然，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天下三分，士不北走，则南驰耳。分奔蜀吴，栖皇未定。若非吐哺折节，何以来之?山不厌土，故能成其高;海不厌水，故能成其深，王者不厌士，故天下归心。’”④殷义祥《三曹诗选译》谓“这首诗先感叹人生无常，时光易逝，抒发自己壮志未酬的苦闷，继而抒写求贤若渴的耿耿赤忱，最后以周公自比，表达自己广揽人才以定天下的理想志愿。诗的开头虽嫌消沉，但全诗的基调还是高昂的，在深沉的忧郁之中激荡着一种慷慨激越的情绪，淋漓尽致地抒发了作者感伤离乱，叹息时光流逝，年华易老，功业难成和求贤建业的复杂心情。全诗往复跌宕，笔墨酣畅，苍凉激越，气韵沉雄，表现了曹操诗的基本艺术风格。”⑤《名家析名篇》余冠英谓“由于汉末大乱，北方人口大量迁移，流民的绝大部分是向南方去的，其中迁到荆州的为最多，也有到江东和交广的。刘表死后，荆州成为三国交战的中心，居民不得不一迁再迁。本诗的‘乌鹊南飞……何枝可依’等句，除了可能含有象在作者另一首乐府诗《却东西门行》中所表现的征夫怀乡之感，表示作者在南征北讨，不能定居的生活中一时的厌烦以外，似乎也可能含有慨叹人民流离迁徙的情感。正因为这一章是这样的内容，读者才觉得诗中反复道出的忧思根源所在，而且真正被它感动，仿佛它不只是个人的感触，同时还能够从其中感觉到当时社会的氛围。”⑥《中国历代诗歌名篇赏析》谓“‘契阔谈燕’的‘契阔’，注家都说是偏义复词。但偏哪一义，则又不同。一说偏用‘契’字，契是投合，说聚在一起谈心宴饮;一说偏用‘阔’的意思，谓久别，意谓久别后的欢聚宴饮。从‘契阔谈燕’的前文看，‘心念旧思’当是旧时赏识;‘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则是远道而来，在一起谈心宴饮。这样‘契阔’两字都有着落，似不必作偏义复词来理解。”

    附：魏武帝与荀彧悼郭嘉书：“郭奉孝年不满四十，相与周旋十一年，阻险艰难，皆共罹之。又以其通达，见世事无所疑滞，欲以后事属之。何意卒尔失之，悲痛伤心。今表增其子满千户，然何益亡者!追念之感深，且奉孝乃知孤者也。天下人相知者少，又以此痛惜，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