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语：谨严自惜】

　　东山慧空和尚在答复余才茂借脚夫的信上说：一向辱承屈尊下顾，感荷垂爱之情甚厚。别后又承惠书，更加使我感愧莫名。我是一个栖居在山林岩穴间的人，对于世事人情，本来就很淡漠，我想才茂你是应该知道的。虽然我现在作为长老，居于方丈。其实我仍然还是以前那个慧空上座。对于常住中一切财物是有是无，完全交给主事僧负责。凡出入支付的账簿，我从来不去过眼。我个人既不积蓄财物，也不敢侵用常住。而且也不出外应酬，更不会去攀求别人援助。只是随缘安分过日子。连明天会怎么样我也从来不去想它。才茂你平日对我既以道友故旧相称，那么我们最好还是忘了道法以外的事务吧。

　　今你来信向我提出要脚夫数名。但不知这脚夫是要由常住派出呢，还是由我慧空上座派出?若是要我派出，我是空无所有，若是由常住派出，那就等于是私用常住。一涉及于私，便是犯了盗戒。难道身为善知识还会去盗用常住吗?你既要到京都求取功名，本是好事，但不应该向寺院中去要脚夫。你本身是福建人，平常所见所知的，也只是福建的长老。你大概也知道在这些长老中，有人一当上住持，便把常住财物全部盗为己有。或用于结交巴结贵人，或用于供给俗家，或用于接待陪送知己友人。何曾想到这些财物原是属于十方常住的僧物啊!今生披毛戴角做牛做马偿还前生所欠的，多是那些盗用常住财物的人。佛曾经明明白白告诫我们：因果报应，丝毫不爽。这是多么可怕的啊。

　　近年以来，各地寺院残破毁废，僧徒稀少零落，究其原因，也可以说都是由这些盗用常住的人，招来的过咎。所以，希望你不要把我也归纳在这一等人当中，以为我和他们也是一样的。如果你能相信我的话，即使其他寺院愿意派给你脚夫，你也要谢绝，不可以接受。那么，你的前程将不可限量。我这些逆耳的话，不知你还能听得进去吗?近来天气寒冷，望途中善自保重珍惜。